见到傅家车队,李信恒急忙跑去颜芙凝跟前。

    “小姐,公子来下聘了,来了好几辆车,您快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姑爷真来下聘了?”彩玉问。

    “那还能有假?”李信恒急道,“快去看看,这会子府门口围了好多人呢。”

    彩玉扶住颜芙凝:“小姐,咱们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颔首抬步。

    “彩玉,我忽然想不起凌县成婚那会,傅家有去严家下聘么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有下聘的,那会傅家管家与傅明赫上严家下聘,两对新人,傅家给的聘礼也是双份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傅辞翊没去严家?”

    “姑爷他没出现,小姐那会想嫁的是傅明赫,自然对姑爷有无出现没有印象了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般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唇角弯了弯。

    那会傅辞翊没上严家下聘,是否可以说明一点,他是不愿娶严海棠的?

    念及此,脚步轻快不少。

    待他们绕过影壁,就发现府门口果然围了好多人。往外走几步,发现傅家数辆马车一字排开在门口,颜家下人连同傅家人正在从车内搬聘礼下来。

    颜芙凝不远不近地瞧了眼傅辞翊。

    只见他头顶的大包已消失不见,正意气风发地吩咐人慢抬轻放。

    跟随他一道来颜家的,有傅北墨、孟力,有管家余良,还有江河湖海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竟然还有庞高卓。

    只见他面上洋溢着比自个娶媳妇还欢喜的笑意,正与傅辞翊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颜芙凝一怔。

    此二人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?

    忽然,人群中有人指着她高声道:“那位就是颜二小姐,过几日就要当新娘子了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立时引得众人相看。

    有小姑娘喊:“我要看新娘子,我要看新娘子。”

    有人也道:“大婚当天,新娘子盖着盖头坐在轿子里,咱们看不到,此刻多瞧几眼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不禁羞赧,冲人们笑了笑,旋即转身回了府中。

    傅辞翊一转头,只瞧见她潋滟的裙角在影壁处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“龙……”

    才吐一字,庞高卓连忙改口:“辞翊,这边我帮你看着,你先去会会颜二小姐。”

    傅辞翊竖起一根手指警告他。

    庞高卓笑着低声致歉,而后抬手道:“傅辞翊,傅大人,请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傅辞翊这才抬步。

    绕过影壁,没走几步路,就见颜芙凝候在一旁。

    “在等我?”

    颜芙凝抬眸看他:“算是吧,先前要你来试穿喜袍,半个月过去都不见你来。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娶我,竟连喜袍也不来试穿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时日忙,没空来。”傅辞翊将自个的视线与她齐平,“我今日试穿可否来得及?”

    颜芙凝不答。

    彩玉笑道:“姑爷,自然是来得及的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侧头吩咐李信恒:“带傅大人去裁缝院罢。”

    “是,小姐。”李信恒应下,领着傅辞翊抬步而行。

    见他们远去,颜芙凝便跟着搬运聘礼的队伍去了前厅。

    一箱箱聘礼抬入,不多时,扎着红色绸缎大花的箱子几乎摆满了厅堂。

    甚是喜气。

    老国公却不满意,亲自指挥下人将聘礼箱子摆放整齐。

    “要像行军打仗一般,全都给我放仔细,一行一列都要对齐,中间间隔也得一致。”

    下人们点头称是,依照老国公所指方向,手脚麻利地开始移动箱子,眯眼瞄准线路。

    “嗯,就这般摆。”

    老国公瞧得满意了,双手叉腰。

    见状,颜芙凝不禁打趣:“祖父今日没去斗鹅遛狗?”

    老国公笑:“今日不去,孙女婿来下聘,我得在府中坐镇。”倏然压低声,“丫头,聘礼少不少?若是觉得少,咱就不嫁。”

    “都摆满了,可不少了。”颜芙凝道。

    老国公叹息:“小丫头长大了,留不住咯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挽住祖父的胳膊:“傅大人说了,每个月都会陪我回来住,我只怕祖父到时候会烦我们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祖父确实觉得很多人都烦,惟独不烦小丫头,至于姓傅那小子,我就勉为其难不烦他罢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俏皮一笑:“多谢祖父!”

    颜珹与洪清漪也来了前厅。

    见聘礼摆得井井有条,夫妻俩对视一眼,皆知如此摆法便是他们父亲的手笔。

    难得他管起孙辈的婚事了,夫妻俩行至老国公身旁。

    “多谢父亲!”

    “谢什么?”老国公胡子一歪,“小丫头是我宝贝孙女。”

    她的婚姻大事,他得放心上。

    洪清漪温婉笑了,转眸问颜芙凝:“辞翊何在?”

    “娘,他去裁缝院试穿喜袍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道:“好,那我过去瞧一眼,顺带嘱咐裁缝一声。”

    颜珹也道:“我也去一趟,有话与辞翊说,这边就有劳父亲了。”

    “走罢,走罢。”老国公摆手。

    颜珹夫妇转身的刹那,傅北墨与孟力正巧抬聘礼进来。

    “颜伯父,颜伯母。”

    傅北墨唤得乖巧。

    “北墨就是嘴甜。”洪清漪道,“今日辛苦,在家里要多吃多喝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颜伯母。”

    喊罢,抬着聘礼进厅,见一箱箱聘礼摆得颇有规律……

    傅北墨又含笑唤人:“颜祖父,这是个阵法。”

    “你小子,可以啊!”老国公吃惊,“你当真是傅家那个傻小子?”

    “是我,我便是那个傻的。”

    不用老国公指点,傅北墨就将箱子放去了该放的地方。

    瞧得老国公连连颔首:“不错不错。”

    凌县傅家能出傅辞翊那个状元,还能出眼前这等有天赋的傻小子,啧啧啧,是真不错。

    颜芙凝只知眼前的聘礼箱子全都摆得整齐,却是瞧不出什么阵法来。

    左瞧右瞧,还是瞧不出端倪。

    她索性不想了,见后头陆续还有聘礼抬进来,便问:“北墨,怎么这般多?”

    傅北墨道:“这半个月来,哥哥一直在准备聘礼。”

    颜家是国公府,他们傅家聘礼若出得少,那就显得门不当户不对。

    颜芙凝颔了颔首,心里嘀咕怪不得他这半个月来甚少与她见面。

    此刻的裁缝院。

    傅辞翊在颜家下人的服侍下,穿上了喜袍。

    “可以,很合身。”洪清漪说着问颜珹,“夫君觉得如何?”

    颜珹颔首:“嗯,不错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便吩咐裁缝们:“这几日喜袍上的刺绣得加快,切莫忘记了要精细精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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