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闺女是整条东三街的东家,铺子的事再重要,那也比不过婚姻大事去。”刘松高兴道,“等闺女成婚那日,东三街得放鞭炮庆贺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叔。”颜芙凝道谢。

    禾氏欢喜笑道:“你叔都想好了,到时候专门写几个大字出来,就说家中有喜,八折优惠。”

    夫妻俩喜盈盈的,瞧得颜芙凝身后跟着的刘成文叹了气。

    “爹娘是把我这个亲儿子忘了?”

    刘松哼声:“哪能忘了你?你娘有话关照你呢。”

    刘成文便站到禾氏身旁,高大的身体愣是歪靠过去,将脑袋搁在母亲肩头:“娘,我是您亲儿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过了,闺女嫁去傅家,你作为嫁妆自然是要一道跟去的。从今往后,你得……”

    禾氏的话还没说完,刘成文直起身:“打住,我是嫁妆?”

    “嫁妆有何不对?”说罢,禾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“你作为侍卫,反正与嫁妆一个意思,就是今后要一如既往地护好主子。”

    刘成文:“哦。”

    颜博简笑出声。

    大堂内欢声笑语不断。

    就这时,颜家人过来:“二小姐,夫人说要你回去挑首饰花样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这就回了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与刘松夫妻说了声,便与兄长回府。

    回到国公府南苑,颜芙凝的脚步正要往父母的主院行去,花厅方向传来一道呼唤:“二小姐,夫人在花厅。”

    佟妈妈说着,快走几步。

    “是在花厅挑花样子么?”颜芙凝随口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佟妈妈躬身:“池郡王来了。”

    颜博简蹙眉:“他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妹妹都要成婚了,龙池安这般过来,目的何在?

    微顿下,又问:“莫非娘要妹妹回来挑首饰花样,是因龙池安来了?”

    “三少爷,您可轻点声罢。”佟妈妈压低声,“确实是挑花样,夫人才命人去东三街的。池郡王一刻钟前才到,来之前,也没通禀。”

    夫人确实不知池郡王会过来。

    “那他到底来作何?”颜博简又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老奴哪敢揣测池郡王来的目的?”佟妈妈轻声道。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吐了两字,率先抬步。

    龙池安要做什么,他们既然猜不到,那还不如直接面对。

    省得费心思去猜。

    待她到了花厅内,龙池安便伸了手。

    “前些时日就想寻你看诊,想到你大抵很忙,不便叨扰。奈何这日子一日比一日凉,咳嗽症状也愈发起来,不得已我便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看诊一事。”颜芙凝惭愧道,“先前所言等我回京帮郡王看诊,好些时日过去,我未曾做到,再此道声抱歉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含笑开口:“芙凝,你就帮池安瞧一瞧。”

    颜芙凝颔首,坐到龙池安身旁。

    手搭上他的脉搏,把脉片刻。

    颜博简瞧了会,转头吩咐刘成文:“去取笔墨纸砚。”

    刘成文称是。

    “芙凝即将与傅大人成婚,怎么还在忙生意之事?”

    龙池安抬眸瞧眼前坐着的少女。

    只见她眼睫垂着,正细细辨别他的脉象。

    神情专注,且认真。

    不光是她的神情吸引人,她的容貌亦如是。

    面庞白皙柔和,五官精致漂亮,特别是唇瓣红艳得过分。

    龙池安似想到什么,唇角几不可察地自嘲弯起。

    “生意之事忙得还成。”颜芙凝抬眸,“郡王脉象平缓,想来近些时日无大碍。等天气真正寒凉时,得注意保暖,莫要受寒。”

    说罢,待笔墨纸砚取来,她便写了一份药方给他。

    龙池安刚想佯装咳嗽。

    转而想起她早已知晓自己在她身旁不会有咳嗽的欲望,只好温和笑了。

    “这药我吃一段时日,再来寻你复诊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颜芙凝应下。

    龙池安将药方收起,便道了告辞。

    见他离去,颜博简喃喃道:“还真的只是来看诊的?”

    “还能如何?辞翊与芙凝的婚事都定下了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笑道,带着小女儿回房挑首饰花样去了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待嫁的日子很是忙碌。

    虽说颜芙凝不必亲自准备嫁妆,但母亲每准备一份,都要与她说一声。

    “娘,您定下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,嫁妆是你的底气,娘自然要挑好的给你,也要挑合你心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娘挑的便是合我心意的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笑了:“好好好。”

    光是如此挑嫁妆,便花了好几日。

    之后几日,陆陆续续地还有嫁妆要选。

    抛开嫁妆不谈,前几日将头面首饰的花样定下后,出来一波样品。

    所谓样品就是尚未精细打磨的首饰。

    每一件首饰,洪清漪都要往女儿身上试戴。

    试戴到颜芙凝瞌睡虫起来,洪清漪这才宠溺地笑了,吩咐匠人:“方才戴着不好看的那三件不要,余下全都给我重工打制。”

    匠人们称是。

    就在颜芙凝以为嫁妆与首饰大致都定下后,应当没有旁的事需要忙了。

    母亲寻来十余名裁缝,连同府中的一起。

    “新婚一个月每日都要穿新衣,里里外外都要新。这些裁缝都是京城有名望的,做新娘衣裳,他们很在行。”洪清漪道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这些裁缝每人两套下来,她的小女儿一整个月的新衣就有着落了。

    “娘,真要每日都穿?”颜芙凝不禁疑惑。

    初次成婚那会,也没听说此等说法。

    洪清漪颔首:“那是自然,新娘子自然都要每日漂漂亮亮的。”

    “该不会一个月都要穿红色的新衣裳吧?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必,但衣裳亦或配饰至少得有一件红色元素的。比如说裙子是红色,衣裳可以是其他颜色;披帛是红色,旁的可以是其他色。”

    “那还好,可做这么多衣裳太……”

    颜芙凝话还没说完,洪清漪道:“不多,不多。”

    国公府哪能亏待亲生女儿?

    等母女俩聊好,其中一名裁缝上前:“二小姐,花样子我们都带来了,您挑一挑。”

    光是挑花样子就花费半日。

    三十套衣裙挑下来,颜芙凝只觉眼睛都差点要花了。

    待挑好衣裙,又有裁缝上前:“二小姐,不同衣裳要测量不同尺寸,麻烦二小姐抬抬手,好让我们细细测量尺寸。”

    一来二去的,又眨眼好几日过去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到了九月廿五。

    这一日是个好日子,傅辞翊携聘礼来了颜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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