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盈盈道:“定有猫腻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回到国公府。

    颜珹先回了书房,吩咐人去寻长子与大女婿。

    洪清漪则带着子女去往东苑。

    他们到时,东苑内大房的人只有曾可柔,二房三房到得倒是整齐。

    看家人来了,曾可柔面上才有了丝血色。

    “娘。”

    她起身,唤洪清漪。

    洪清漪颔了颔首,拉她坐下,环视一周:“颜嫣儿人呢?”

    颜二夫人张氏作答:“她躲在房中,据说受了惊吓,什么话都不说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又问:“犯事男子是谁?”

    颜三夫人谬氏开口:“事情就出在这里,嫣儿不说,咱们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下人说嫣儿最近与弘厚走得近。”颜老夫人沉着脸,“洪氏,你身为国公夫人,此事怎么说?”

    洪清漪冷笑,不接话。

    这意思是怀疑她的长子了。

    颜盈盈道:“祖母慎言,与谁走得近,就是谁的问题么?”

    颜博简也道:“丫鬟来传话分明说的是颜嫣儿爬床,听祖母的意思颜嫣儿是被歹人那啥了去?”

    “什么爬床?”颜老夫人怒了,“嫣儿好端端地睡在自个房中,分明是有男子闯入。”

    她身后立着两个嬷嬷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赭色外衫的嬷嬷称是:“昨儿夜里,老奴亲眼看见有个年轻男子从嫣儿小姐房中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听听。”颜老夫人拧着眉头,直接道,“颜家五位公子,还有昨夜在颜家过夜的大姑爷皆有嫌疑。”

    颜博简笑了:“老二奉皇命去巡查秋猎围场,祖母把老二也算上,这也太过分了吧?”

    “还有,我可不干此等事。”

    他看上谁,都不会看上颜嫣儿。

    微顿下,他又补充:“我大哥姐夫也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颜老夫人眉头动了动,执起茶盏抿了一口:“老二既然不在家,排除他的嫌疑,余下人还是有嫌疑。”

    颜骏道:“祖母,我与五弟适才已经说过,不是我俩。”

    颜老夫人神色难看。

    她此刻将老四老五扯上,重点无非是想针对南苑的人。

    但又不好太过明目张胆,故而说余下几人还有嫌疑。

    继祖母的意图,颜盈盈瞧得真切。

    昨夜他们一家三口歇在娘家,没想到元易因此被怀疑。

    元易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。

    当即斥道:“祖母如何断定是主子做的?我觉着指不定是哪个下人小厮。”

    颜老夫人将手上的茶盏重重一放。

    “嫣儿养在我膝下,她的品行我知道,绝无可能与小厮有私情。更何况,颜家小厮有这么大的胆子么?”

    一直思忖着颜芙凝开口:“或许有也说不定,又或许是外头的男子,左右不能怀疑我的三位兄长还有姐夫!”

    闻言,颜盈盈给了妹妹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到底是亲妹妹,与她想到一处去了。

    颜老夫人沉声呵斥:“大房的子女果然有教养,就是如此敬重我这个祖母的?”

    “敬重是一回事,并不能因敬重而揽下莫须有的罪名,更何况,事情要讲证据。”洪清漪拿出身为国公夫人的威仪来,沉声问,“颜嫣儿失身可有验过?”

    颜老夫人身后另一名嬷嬷开口:“验过。”

    “哦?验过?”

    嬷嬷躬身道:“回禀国公夫人,是老奴所验,嫣儿小姐确实不是完璧之身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侧眸看向佟妈妈:“去太医院请医女来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,是不相信老身身旁之人?”颜老夫人声音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洪清漪缓缓道:“嬷嬷年纪大了,不是说她会看错,许是有些细节没看清,寻医女过来瞧更为妥当些。颜嫣儿是我与国公爷养大,事情自然该弄个清楚。”

    言外之意,自己身为养母有这个权利要求重新验看。

    此话教颜老夫人无法反驳。

    二夫人张氏道:“大嫂,我们西苑的人不止一次见嫣儿与世子走得近。世子夫人至今都没怀上,许是世子求子心切,想纳个贵妾也说不定。其实我们都能理解的,嫣儿是养在国公府,又不是国公爷与夫人的亲女儿,自然可以嫁给世子爷。”

    三夫人谬氏也道:“做事情就光明正大些,收了便是,也好给个名分,岂不欢喜?说不定嫣儿能马上怀上呢。”

    两人说罢笑了,她们各自的儿媳跟着笑。

    见她们当着她这位国公夫人的面能说这样的话,可想而知,方才可柔遭受了何等讥讽言辞。

    “胡言乱语什么?”洪清漪厉呵一声。

    二夫人三夫人这才闭了嘴。

    太医院的医女来得快。

    她见了礼,由嬷嬷带着去了颜嫣儿房间。

    给颜嫣儿检查后,医女出来禀报:“回国公夫人,嫣儿小姐确实不是完璧。”

    颜老夫人斜了洪清漪一眼:“多此一举,老身会拿嫣儿的清白,让嬷嬷诓骗你们不成?”

    洪清漪一噎。

    这时,颜芙凝问医女:“伤口新鲜程度如何?”

    医女如实作答:“回二小姐的话,并非新鲜伤口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颜嫣儿并非昨夜失身?”

    “并非昨夜。”

   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那意思再明确不过。

    便是颜嫣儿与男子有私情,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。

    话听到这里,颜老夫人与二房三房的人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颜芙凝又问:“颜嫣儿此刻能否回答问题?”

    医女摇首:“她有些神智不清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方法让她清醒过来么?”

    “可让太医诊脉开方子,我只是小小医女,没有这个本事。”

    颜老夫人却道:“终究不是体面之事,太医就不必请了,今日之事还请医女保密。”

    医女颔首:“是,颜老夫人。”

    不请太医?

    颜芙凝皱了皱眉,想来有旁的缘故。

    遂开口:“我觉着银针扎上几针便能见效,祖母可否让我帮颜嫣儿扎几针?”

    果不其然,颜老夫人摆手:“银针也不必了,就让嫣儿静一静。”

    闻言,颜芙凝越发觉得事情有大阴谋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,事情等她清醒后再议。”

    洪清漪起身带头离开。

    南苑的其他人跟着起身,率先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见南苑的人全都走了,西苑北苑的人也离开。

    “竟然早失身了,这个颜嫣儿怎么如此不知羞耻?”

    “是啊,莫非她真与下人有染?若是颜家主子,她定早吵着要名分了。”

    二夫人与三夫人的对话颇响,南苑的人也听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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