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皇后端着一碗养生汤来到御书房。

老朱没有玩帝国时代,也没有在看雍正王朝,而是站在世界地图前,眼睛直勾勾地瞧着。

“重八,喝汤。”

老朱接过碗,一饮而尽。

马皇后见老朱心事重重的样子,问道:“重八,可是为孩子们而担忧?”

朱元璋叹道:“妹子,标儿和老四他们都知道了历史,这隔阂和芥蒂是不可避免地会产生,咱暂时想不出法子来消除隐患!

马皇后的一双手按在了老朱的脖颈处,说道:“这点咱们之前就有预料,现在发生了,你要相信标儿,也要相信孩子们。”

“咱肯定是相信标儿的,而有件事,在咱心头梗着。”

“重八,什么事?”

“妹子,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,老二和老三是被老四给弄死的?”

马皇后失声道:“这怎么可能,重八,你为何会有这般荒诞的想法?”

“荒诞么,妹子,你仔细琢磨一下,是不是有这个可能?”

朱元璋本就是多疑的性格,一旦生出这个念头,以恶意揣摩人,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。

老朱问出这话,是想要看看妹子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猜测,如果有的话,那就要重新考虑怎么安排老四了。

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”

马皇后是绝对不会有老朱这般荒诞的想法。

为了打消老朱的这个想法,马皇后转而说道:“重八,吕氏害雄英和我,幕后都牵扯到明教、徐耀祖,和一股至今未查出的势力。

要说老二和老三的死可疑,最大的嫌疑就是这股势力,绝不可能是老四,甚至老四和老五都是下一个目标,只是老四运气好造反了,还造反成功了。”

朱元璋想到了吕氏说要弄死自己的所有子孙,再想到允炆一登基就开始进行的削藩,削藩的手段那般狠辣丝毫不留情面。

“妹子,你说的是对啊,咱不该怀疑老四!”

“重八,以后不许你再有这般荒诞的想法。”

“妹子,咱听你的!”

“重八,也不许你因为这些变故,从而迁怒到虾仁。”

马皇后不担心儿子们,虎毒不食子,儿子们再怎么闹,重八也不会要了儿子的命。

虾仁毕竟是外人,重八一旦对一个人生恨,那非得设法弄死不可。

“虾仁说的事,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,咱要是迁怒他,早就一刀砍了,哪还会留着一而再,再而三地气咱!

妹子,咱很难受,咱再怎么费尽心思的谋划,祸起萧墙还是难以避免,也是咱自以为是,财帛动人心,更何况是皇位!”

老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伤感。

老朱以史为鉴,参考了汉朝和晋朝的经验教训,别出心裁地搞出了藩王守国门的政策,希望以此能杜绝自相残杀,又能让武将和藩王相互制衡。

结果呢!

一样没个鸟用。

这对老朱的自信是一个沉重打击,心里也不免产生几分了消沉。

“重八,不要焦虑,虾仁有后世知识,咱们能以史为鉴,还能吸取经验教训,一定能让祸起萧墙不再发生。”

“妹子,咱一定不能让靖难之役这样的事再次发生。哪怕老四他们真的产生了不该有的念想,咱也能断了他们的念想。”

马皇后咽回要说的话,不想再给重八添堵。

虾仁带来了高产作物,带来了后世的学识,带给大明巨大机遇,也给大明带来了千年未有之大变局。

变局,意味着局势的不可控。

马皇后没有说出的话,朱元璋又何尝不知道。

“妹子,咱要是怕了,又岂会放任虾仁不守秘密?

咱要是心胸狭窄,又岂会虚怀若谷地接受虾仁的批评?

咱要是固步自封,又岂会想要改变呕心沥血定下的制度?

妹子,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又能如何?咱是谁,咱是洪武大帝朱元璋,咱是被后世誉为千古一帝的朱元璋!

咱能开局一个碗打下大明江山,又岂惧任何挑战?”

朱元璋的语气无比坚定,燃起的斗志让他热血激昂。

马皇后看着朱元璋,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抗元青年,双眸不由得痴了,走过去搂住这个男人的腰。

“重八,我也是千古贤后,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后,当好你的贤内助!”

朱元璋伸手将这个此生挚爱的女人搂进怀里,深情而又动容地道:“妹子,咱这辈子最得意的,不是打下大明江山,而是娶了你!”

…………

徐达的背上的硬块,是身穿麻衣套上甲胄磨损所致。

长此以往,病变成为了背疽。

虾仁给徐达涂抹了莫匹罗星软膏,又让他服下一粒头孢。

“头孢就酒,说走就走,天德叔两日之内不要饮酒,这可不是开玩笑,真会死人的!”

徐达顿时叫了起来:“哎呦喂,贤侄你早说的话,我就明日吃头孢了,晚上我还要设宴款待一群老部下,这不喝酒怎么能行!”

朱标笑道:“天德叔,就听虾弟的,两日内千万不可喝酒。增寿,盯着你爹,不要让他喝酒!”

“殿下,臣遵命!”

徐增寿欣然领命,看到虾仁把神药全都收进了箱子里,问道:“虾哥,咱爹这样就没事了吗?”

“天德叔发现得早,现在涂了药膏吃了头孢,只要不再让肿块受到磨损,问题不大。”

药膏给了马皇后一支,虾仁就剩下一支,自然不会把药膏给徐达。

徐增寿对虾仁的话深信不疑,当即就道:“爹,你不要再穿粗麻内裳,甲胄也要改一下了!”

被儿子当面说教,徐达的脸色有些挂不住,眼睛一瞪:“咱会不知道,还要你说,行了,你们一群小屁孩自己去玩。”

“是!”

徐增寿嘀咕着不识好人心,跟一群小伙伴告辞而去。

李景隆很想找虾仁叙话,可眼下又不便打搅,好在事情不是很急,就按捺下性子,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勾栏听曲了。

“先生,先生,小妹烧退了,烧退了!”

沈黎跌跌撞撞地跑来,满头大汗一脸惊喜。

“真乃神药也!”

朱标、徐达无不是满口赞叹,看向药箱双目火热。

这里面装的,是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神药!

退烧只是第一步。

要是肺炎就没事。

要是肺癌,就只能等死了。

虾仁踏入房间。

沈姑娘已经醒了过来,看向虾仁的目光充满了好奇,只是时不时的咳嗽。

睁着眼睛的沈姑娘更像沈幼楚了。

“感觉怎么样?”

“好,好,咳咳……”

咳嗽不断。

看不出是肺炎还是肺癌,虾仁无从判断。

罢了,还是那句话,死马当做活马医。

能不能活,就看她的造化了。

虾仁取出体温计,做了下示范,示意沈姑娘夹在腋下。

沈姑娘接过温度计好奇地看了看,却没有动。

虾仁转过身去。

古代女人这么讲究男女之防,当真是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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