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到底要去哪?

我们还能去哪?

霍去病见据哥儿心情低落,也没有急着问,想着先离开三辅地再说。

“店家,那桌给的钱多了,顺道把我们的账算里面吧!”

不大的支棚酒摊内,兀得响起一声,

听到熟悉的声音,刘据三人都面露激动!

买酒老头很为难,本来这些零碎钱都应归自己了,

这桌客人点壶水一坐坐一天也就算了,现在竟又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!

“不如,您,您问问那位小爷?”

卖酒老头祸水东引,想着两桌客人互相掐起来,

那雄厚的背影转身,摘下斗笠,

看向霍去病笑道,

“霍将军,能请客吗?”

“李敢!”

两个汉子起身,重重抱在一起!

李敢感动的看向霍去病,

“霍将军,我都知道了!

近日,我一直在城外等着殿下!”

霍去病重重拍了拍李敢后背,

“他娘的!我就知道你命大!”

那桌另一个人起身,李陵吊着胳膊,脸色蜡黄,看着就剩半条命了,和他生龙活虎的亲爹,形成鲜明对比,

父子二人走到刘据身前行礼,

“参见殿下!”

太子据起身,抱住这对父子,

“你们还活着,真好。”

李敢喉头一堵,

“殿下,末将是东宫第一打手,这时候怎么可能不在?

纵是掉进刀山火海里!我也要杀回来!”

见这两桌人都认识,卖酒老头彻底蔫了,

得!捞不着油水了!

“呜呜呜,殿下,我差点就死了!”

李陵正要和殿下诉苦,被他爹一个眼神瞪回去,

刘据还以为是他俩掉下山崖后遭罪了,拍了拍李陵没受伤的左臂,

安抚道,

“辛苦了。”

霍去病招呼,

“店家!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全弄上来!”

“知道了...”

卖酒老头有气无力的咽了一声。

“老田!你他妈的坑我!”

“都到这了,你还走?”

“滚蛋!”

李敢等人望过去,霍去病嘿了一声,

“又是个老熟人啊,走,给他按回来!”

霍去病、李敢起身,一左一右,把窦富架了回来。

田千秋、窦富落座。

窦富亲爹死那天,脸上都没这么难看过,他耷拉着眼皮,反复数着桌上的人,

一,二,三,四,五...算上自己,再算上田千秋,满打满算七个人,

“我去他奶奶的吧!没见过这么坑人的!”

“窦富,你要是走了,皇子异我们可就交了啊。”

见窦富抬屁股就要走,田千秋抿了口茶水,不冷不热的说道,

一听到这话,窦富瞬间炸毛,

“你还威胁我!老子还真不干了!

七个人!逗我呢?!

反正窦家横竖是一死,我不如回家享受着!”

田千秋被窦富喷了一脸,擦了把脸,

伸手道,

“那你请便。”

卖酒老头把五斤豚肉切上来,见窦富要走,

笑道,

“天在头上顶着,可云彩有好几个啊,指不定哪个就要掉雨点了,您还是在这坐着吧。”

见众人不理自己,吃了起来,

窦富看向刘据,刘据眼睛亮亮的,

“先坐下吧。”

“唉!”

窦富长叹口气,把霍去病挤到一边,凑到刘据耳边,压低声音道,

“殿下!

我们要逃的越远越好!

那老头子说得没错!

天在头上顶着!天是谁?是陛下!

云彩有好几个!是皇子有好几个啊!

不说朝堂上多复杂,我就说我,你看我,只能带出窦家的两千人助您,

其余家族,一听是要助您,都撂挑子了,我根本拢不起来!

他们明白,就算陛下靠不住,还有其余的皇子能下注,不是非要下您这一家!”

窦富说着,

桌上的人都停了下来,

他说得是掉脑袋的话,但也是肺腑之言,

刘彻是搞得天怒人怨,

弄倒了刘彻后,各方势力还可以下注其他皇子,

而且,刘据身边的位置都被卫家、东宫占满了,就算扶持刘据上位,等到分红的时候,也分不了多少,

从利益角度来,怎么说,刘据都不是诸方势力的最好选择!

听窦富说得忠心耿耿,被从据哥儿身边挤开的霍去病,到底是没踹窦富,

刘据沉默,

见殿下还是不说真实意图,窦富又是重重叹口气,

“妈的!临死前多吃点吧!”

一看桌上,五斤豚肉吃的溜干净!

“店家!”气得窦富拍出钱,“店里的豚肉都切了!撑死这群牲口!”

霍去病贴着窦富坐下,

问道,

“两千兵马在哪呢?”

“在右扶风屯着呢。”

霍去病眼睛一亮,

“就在这附近啊。”

“你干嘛?”

窦富害怕的看了霍去病一眼,两人在抗洪时配合默契,正经是老相识了,

“我干嘛?我扫出个地方给殿下落脚啊!”

闻言,窦富长舒口气,

“那还行。”

“你以为我干嘛?攻打长安?”

“我是怕你送死!”

“哈哈哈,”霍去病搂住窦富肩膀,“你胆子太小了!”

一听这话,窦富气不打一处来,

“我胆子小?我胆子要再大点,我这家早没了!

不!马上就要没了!”

窦富大破防,一顿口吐芬芳。

众人都是嘻嘻哈哈,窦富骂归骂,但人家不管因为啥,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!

扫了一圈,

见桌上除了殿下,自己当之无愧的智商最高,

窦富压低声音道,

“路我都想好了,找个地方耗着,殿下活着就是赢!

等到熬死了陛下,其余皇子就算登基,也不是我们的对手!

而且,娘娘被幽在宫内,我觉得我们要稳妥些。”

一提到这个,众人士气低落,意识到自己说错话,窦富连忙拍嘴,正好豚肉也切好上桌,

田千秋给窦富夹了一大筷子,塞进窦富嘴里,

冷声道,

“吃吧,吃就能堵住你嘴了。”

窦富:“呜呜呜呜!”

完美继承了其父情商的李敢,适时抬起头,

“对了,殿下,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啊?”

又是一片沉默,装作忙眼前事,实则都竖起了耳朵,

李陵低下头,

暗道,

算了,也是得有人问出来,爹爹正合适!

刘据看向腰间佩剑,又看向长安城,

还是没回答。

但这下众人都看明白了,殿下还是不想离长安太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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