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比我想的,来的还早。”

赵坤乾看向少年左宗元。

这少年挺有胆色的。

少年强则南荒强。

赵坤乾很欣赏有胆色的少年人,他需要更多的可用之才。

这少年重情义,为了朋友来劫掠来拼命,值得一用。

他若不用。

想来,未来结局就是落草为寇,成为南荒城一害,亦或者是在成为一害的路上劫掠被狠人所杀死。

左宗元走到赵坤乾的书桌前,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十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。

他手上灰挺多的。

一直攥着,银子几乎都快黑了。

放下银子后,少年左宗元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地上,将脑袋扣在了木地板上。

“大人,左宗元愿意给您卖命,左宗元不要银子,左宗元要堂堂正正的做人,要出人头地。”

赵坤乾将划分的差不多的田地簿总簿合上,拿起了一旁的一本文书。

“给我卖命,不是只靠嘴上说说的。”

“我不怕死。”

“这还不够,这样吧,我给你一个机会,也算是考验。”

赵坤乾打开那个南边州来的急报文书,这本文书,几乎是他刚把梁育才扔进牢里面,就送到他书房里面来了。

南方林兽族兽群犯边。

也称作是小型兽灾。

是百余的兽群进入南荒城南边州领地边缘,吃人抢物。

兽群机动性很高,追不上。

凶兽在王血人类的控制下,既是凶悍,还组合了谋略,很难对付。

要几乎二十倍的人族兵力对上,才是能有一战之力。

边户散乱。

多数是靠着打猎或是采林货为生。

很难护住。

之前的梁育才带兵巡边,就是作震慑那群兽群之用。

实际上。

也根本震慑不到什么。

你巡边,人家就走了。

你走了,人家就又来了。

所谓巡边,不与南方林兽族交战,不给对方打疼了,这有个屁用。

在赵坤乾看来,梁育才的那种行为就是在作秀。

给边境的百姓增添信心。

浩浩荡荡的巡边。

看似很厉害,很威武。

百姓不知道,他却是知道的,一直在死人,只不过,县衙选择性的不贴告示,百姓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还以为巡边真给兽族震慑住了。实际上啊,不贴告示,压下去消息,就等于巡边有用。

“九死一生,去往南荒大森林,杀十头凶兽的脑袋回来。你可以一个人去,也可以组队去,我会给你提供去的盘缠和马匹,甲胄,武器,以及一个大石帝国正规兵士的编制身份。可愿去?”

“愿去。”

左宗元攥紧拳头,答应下来。

“不过……”

“有事就说。”赵坤乾。

左宗元:“大人,去之前,小的有一个请求,求您帮我,救治李大娘的病,她对我有恩,如今病重,陈家人,不敢用我给的银子,怕招惹麻烦。”

赵坤乾喊向外面:“来人,带他去洗澡换衣,给他备一套合身的甲胄,叫上靠山州最大药铺最好的大夫。”

“是。”

门外,立马有兵士应声。

左宗元浑身一颤:“多谢将军。”

他跟着兵士下去了。

他知道,这是赵坤乾要亲自为他撑面子。

月牙睡了。

伏在一旁的桌子上,睡得很是安稳甜美。

赵坤乾取了一旁架子上的红色披风,盖在了月牙的身上。

“传张赛。”

很快,张赛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。

“张大人,明天你带兵一千,出发南边城,辅助当地落实新制。顺便,帮我给南边城的大石百姓带去一句话,有身份制之后,只要我赵坤乾活着一日,我南荒城,就不会平白无故的有人丢掉,哪怕一个乞丐一个濒死的弱者。

南方林兽族若伤我南荒城有身份的百姓一人,我,南荒城太守赵坤乾必率大军,灭杀行凶凶兽,绝不姑息!凡有身份,我赵坤乾必护之。”

张赛额头大量流汗:“是,大人。”

我的太守大人啊。

我真佩服你。

不光是跟人发疯。

跟南方林兽族那些兽族也发疯啊!

张赛自然是不想南下,南边州,那真是南边境,前面就是南荒大森林。

危险得嘞!

可赵坤乾发话了,他也不敢不去。

也不知道父亲收到信了没有。

赵坤乾都派你儿子去南边州前线了,三十万两黄金速来啊!

张赛决定回去之后,再写加急的信,往石都传。

张赛不知道的是,奔城设计,他爽了,他老子张中书可是惨了,奔城李源抚都能慢慢猜出来是他张赛手笔,真龙殿那位人心大师又怎会不知?

张中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近乎被榨`干,为奔城战马事件买单。

要不是现在战乱四起,石都顾家被屠,李宏文需要朝臣之外的人为他圈拢金钱,就张赛做的那事儿,他九族早就升天了。

那可是几百万战马,动摇帝国根基。

深夜。

“咳咳咳。”

陈家,木屋。

李大娘高烧不退,咳嗽不止。

陈河水和陈泉水父子两个守着灯火,万分焦急。

南荒城的穷人生病,就只有一个熬字。

寻常人家,哪来的银子看大夫。

熬得住就活。

熬不住,那就死。

陈泉水眼睛里泪汪汪的:“爹!要不我去找左宗元吧,娘就要病死了。”

“不许去!”

陈河水面色阴沉,怒声呵斥一句。

“你娘一定能挺住的,花了那来路不正的银子,咱们全都得死。”

陈泉水看着自己娘亲脸色都已经是发紫了,跟紫茄子似得,他咬牙道:“左宗元说是贵人给的银子,不是劫掠的,也许真是给的呢?我们一起去劫掠的时候,那贵人英武,我虽然没有看到贵人给银子就胆怯跑了,但想来,就凭借左宗元,并不能从贵人那抢来银子。”

陈河水冷笑:“十两银子,哪能说给就给,左宗元那种人,银子肯定不是正道上来的,会连累死我们全家。没爹没娘的野孩子,指不定多肮脏才能活到现在,信他贵人给了银子,还不如信天上会掉银子哩!”

“嘭嘭嘭!”

陈父陈河水的话刚说完,小破木屋的房门被猛地大力的敲响。

陈河水浑身一颤,惊骇道:“你看吧,灾与难来了,要被左宗元那个小畜`生给害死了!”

“爹,我怕!”

陈泉水也吓哭了。

“开门,快开门!”

房门外,传来里正不耐的声音。

“里正大人。”

陈河水老眼通红,面带恐惧的打开了房门。

“作甚呢?门都快敲碎了才开?”里正狐疑的往屋里看了看,想到正事儿,见屋里没什么异常,便道:“抓紧拾掇一番,县衙的差爷来告,太守大人将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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