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吴献接连指责,让贾姓有些愠怒:“我的避难所有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“全都是问题啊!”

    “这个避难所里,生活设施虽然齐全,但你的人设可是研究人员,这里竟然连一本书都没有,你就不觉得很违和吗?”

    “另外……”

    吴献敲着桌子大声强调。

    “分门别类的储藏物资,才是避难所的灵魂啊!”

    在调查‘福地案’的过程中,毫无线索的吴献,曾有一段时间认为,世界末日要来了,频繁的人口失踪案件就是世界末日的前兆。

    他那段时间痴迷末日文学,并在自家侦探社下的大地下室里,给自己建造了一个末日避难所。

    因此吴献一进入庇护所,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。

    “储藏室空荡荡,算个什么避难所,不要侮辱末日文化!”

    听了吴献的话。

    贾姓脸色顿时涨红,大口喘着粗气,充满了被怀疑的委屈和愤怒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有些后悔救你了!”

    “伱不信任我,我还不信任你呢!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会把第一次见面的你,直接带到我的老巢去?这里只是一个备用的躲藏点,我原本打算观察你几天,才带你去真正的避难所,现在……既然你这么聪明,就自己在这里躲避邪祟吧!”

    吴献摊手:“行吧,这也算你说得过去。”

    他摆弄着那罐子喷剂,对贾姓冷声说:“你最大的破绽,是味道,这是你怎样都无法圆过去的漏洞,因为你急迫的想让我均匀的喷上这喷剂……”

    “但你自己身上,却没有任何喷剂的气味!”

    吴献说到这儿。

    贾姓就真的装不下去了,他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样丰富多彩,转而呈现一抹无所谓的坦然。

    “哦,我忘记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敷衍的假话,但吴献没有深究,他又闻了闻喷剂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猜的不错,恐怕这玩意不是伪装邪祟的喷剂,而是……啧啧,从这清新的气味来看,这喷剂对于你们邪祟来说,更像是一种调味料!”

    贾姓略微惊喜。

    “你也懂烹饪?”

    “你果然是个上好的食材,我和那些只知道粗鲁生啃的野兽不一样!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逐渐变得陶醉,面部表情扭曲到了极点,眼睛一会儿大一会儿小,嘴皮子抽搐不停,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,看起来疯癫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“我喜欢人类,喜欢的不得了,恨不得餐餐都有!”

    “雄的有嚼头,雌的够软嫩,老的风味更足……这样极品的食材,只是杀了吸走死气,或生吞活剥,简直是暴殄天物!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开始研究烹饪之法,精心研制了这款喷剂调料,用这调料腌制过的人类,哪怕是脚丫子,啃起来都是香的!”

    “你能理解我多喜欢这款调料吗,这是一个厨师最高的荣誉啊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。

    贾姓流下口水,皮肤开始发青,血管纹路清晰可见,眼球微微凸出且整体漆黑,嘴里长出渗人的尖牙,身体里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邪恶之气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喷上我的调料也无妨,死后喷上也可以,只是少了些许鲜活气儿。”

    吴献嘴角一歪,语气轻佻的点评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夺舍成功的邪祟啊,就叫夺身祟吧……果然因为披着活肉身,看起来和其他邪祟有大不同。”

    其实他看着从容,但心里多少有点慌。

    吴献跟着贾姓进入避难所,就已经算是中计了,这里是贾姓的主场,而吴献完全不了解夺身祟究竟有多少实力。

    另外吴献刚刚想到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他的珍品五雷咒,是以落雷的形式降下的,那么他在建筑物中时,落雷是打在楼顶上,还是会穿过楼层直接命中?

    吴献不敢赌,因此现在他能用的道具,只有八卦照妖镜和瘴气咒。

    双方剑拔弩张,战斗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。

    轰!

    庇护所的大门被破开。

    吴献和贾姓,都急忙往房门看去。

    只见门口赫然站着几个士兵,前方士兵半蹲,后方士兵举枪,四支冲锋枪瞄着贾姓。

    贾姓先是惊愕,然后是惊恐,猛然冲向士兵想要夺路而逃。

    就在同时,士兵手里的枪喷出火舌来。

    砰砰,砰砰!

    密集的子弹倾泻而出,贾姓转眼之间就被打成了筛子。

    吴献本以为枪械对邪祟是无效的,却见贾姓的伤口,赫然冒出了一股股血光,这血光让贾姓痛苦不堪,他发出一阵刺耳的哀嚎,身体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消散了,尸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一摊烂肉……

    “特级夺舍症候群患者‘贾姓’,处决完毕!”

    士兵用身上的通讯器做好汇报,架着贾姓的尸体离开,徐名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,看到吴献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,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吴献后退一步,拿起一个烟灰缸,作势就要砸过去。

    徐名连忙安抚吴献。

    “放轻松一些,我没有恶意的,那个披着贾姓皮的邪祟,一定说了我们不少坏话吧。”

    吴献沉着脸:“没错,他说你们全都是邪祟。”

    徐名笑了。

    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爽朗的笑了。

    徐名微笑摇头:“这么久过去了,这只邪祟还是只有这一个套路啊,请跟我来吧,这回我真的带你去吃大餐,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我,我全都可以给你解答。”

    吴献犹豫一会儿,带上那一大瓶喷剂揣在兜里,跟在徐名的身后。

    一边走,一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
    “你说我是第一名被治愈的患者,这样我应该有很高的实验价值,事关整个人类的存亡,你不可能会如此鲁莽的将我带出实验室,这你怎么解释?”

    徐名随口回答。

    “很简单,你不是第一个被治愈者,其实相关的治愈技术,早就已经成熟,并且成功率百分之百。”

    “不然治疗你的房间,也不会不锁门,如果不是你提前出来吓了我们一跳,我们是不会把你当成邪祟的。”

    吴献对这个解释不满意。

    要是这么说的,疑点就更多了。

    “那我为什么是从蛇里爬出来的,这怎么也不像是在治疗!”

    徐名推了下眼镜。

    “这就不得不说一下,夺舍症候群的阶段了,除了少数夺舍特别快速的邪祟外,大多数邪祟夺舍都要经历四个阶段。”

    “先是潜伏期,被夺舍者平时意识清醒,但总会梦游,觉得家里还有其他人,会在镜子里,窗户外,门缝中,发现有人在一直窥探自己,各种家具会莫名的自己动起来,睡觉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着陌生的人影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后是崩溃期,被夺舍者被异常状况逼疯,无法正常安眠,会尝试用物理手段将自己打晕,或大量服用安眠药,甚至自寻短见。”

    “接着是蛹化期,被夺舍者陷入深度昏迷,身体外侧结成大蛇一样的蛹,意识进入新生设备中,在无限循环中自我意识逐渐消亡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有前三个阶段,治疗是有意义的,因为一旦进入第四阶段……披着人皮的邪祟,就出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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