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来到中午。

    陆阳找到了昨天群体打架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。

    “壮壮,你眼眶上的淤青,这是谁打的?”

    “我姐,本来这一拳是要打那小逼崽子,结果那小逼崽子躲了一下,就不小心打到我眼眶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那小逼崽子呢?不对,重来,我说话应该斯文点,那那你姐夫的弟弟的小舅子呢?他人今天没来。”

    “住院了呗,嘿嘿,我给了他一个猴子偷桃,又来了个海底捞月,要不是还顾忌两家是亲戚,我能当场让他那玩意稀碎,把他送进宫,下次见面,我就管她叫妹妹,你下面还好吗?”

    “噗呲,正经点,伱知不知道,把人那玩意弄坏了,相当于打折人家一条腿,是要负法律责任的,还好你没下重手,下次注意啊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啦,知道啦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姐夫脸上的伤,又是怎么来的?我看到有一边脸,肿的老高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还能是谁?是我姐,她这回可不是不小心,就是故意的,这是在怨我姐夫呢,当初要不是太照顾那两个贱人,哪有昨天这逼事?”

    “牛,还得是你姐厉害,两回都打的自己人是吧?那你姐夫他弟弟呢?我今天上午见到那年轻人的时候,就数他身上的伤最多,尤其是脸上,好几条血印子,都快破相了,也是你姐给抠的?”

    “不对,这回冤枉我姐了,那都是他老婆自己扣的,那死泼妇打不过我姐,被我姐按在地上好一顿旁揍,然后爬起来,就把气全撒在了她自己家男人身上,又搔又抓,又哭又闹,加上她弟又在那里打滚,搞得我和我姐,都不好意思再打他们姐弟两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陆阳彻底无语。

    “行,过程我是了解了,那就是说,今天早上他们四个,都是刚从派出所出来,对吧?”

    “对,昨天在派出所调解了一晚上。”

    “那结果呢?”

    “公安同志说是家庭矛盾,让我们最好自己解决,如果实在解决不了,那可能就要对昨天被我抓伤下体的那小逼崽子进行伤情鉴定。

    不过问题不大。

    反正那小逼崽子又不是真的就被废了。

    医生也说了,就是肿的有点厉害,可能要吊几天水消一下炎。

    完了,等出院了,最后才能进行评估,看看会不会影响到生育。

    然后公安同志就说。

    似我这样的情况,对方不同意调解,可能就要对我进行传唤拘留,反正我是不怕的,不过就是被关几天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姐呢?你姐是不是同意和解了?”

    “对呀,阳哥儿你猜的可真准,我姐她老担心我了,当时就在警察局吓哭了,然后就央求公安同志不要对我进行拘留。

    又威胁那肥婆娘,要是敢不同意和解,今天这事她就要搅和了,让那肥婆娘两口子从阳哥儿你手上买不到电影放映设备。

    还要把他们两口子水电工的这份工作也都搅和了,回到家就去对左邻右舍说,让他们以后家里再有水电上面的故障或者活,就别再找我姐夫他弟了,他弟死了,哈哈哈哈,是不是很刻薄?”

    “什么刻薄,这叫夺笋,罢了,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夺笋”这个词,源自后世网络时代。

    陆阳差点嘴瓢。

    “行了,既然没事,那我走了,你也悠着点,别动不动就给人猴子偷桃,海底捞月,真要是把人弄坏了,你自己也得进去蹲几年,合算吗?”

    “嘿嘿,我那不是也急眼了嘛,谁叫他想打我姐的。”

    壮壮同学还挺不好意思,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。

    “对了,那边那个收银小妹,到底怎么回事?你们不会搞出事来?”

    陆阳努了努嘴。

    这说的是一个年纪介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的姑娘。

    个不高。

    挺小巧的。

    但陆阳之前有过要求,禁止殷壮壮这小子招募未成年的童工,来当录像厅的收银小妹。

    这点还是选择相信他。

    殷壮壮嘿嘿道:“这我哪敢啊,你知道她是谁吗?她是我二姐夫的侄女,亲的,他乡下亲哥的女儿,我也得管人家叫侄女,你说我能这么龌龊,这么饥不择食吗?”

    陆阳送他两个字:“呵呵,知人知面不知心,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?”

    那姑娘不错,有模有样,小嘴也挺甜。

    关键,孤男寡女,共处一室,晚上睡觉都只用一个帘子隔开,久而久之,年轻人火气又旺,能不出问题?

    陆阳反正是不太信。

    “行了,我也不说你,你自己把握,真要到时候闹出事情来,要有担当,别把什么都推到人家小姑娘身上,我看好你,早点娶媳妇吧。”

    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,又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。

    陆阳准备走人。

    那正在收银的小姑娘,还冲陆阳挥了挥手:“叔叔慢走。”

    陆阳脚底下一滑,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
    “好的好的。”

   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,赶紧就溜出了这录像厅。

    “见鬼了,殷壮壮这小子,不会真有恋童癖吧?”

    “不行,我得回去问问。”

    “找谁呢?”

    “就找老村支书吧,他这个做爹的,总不至于坑自己儿子吧?”

    出了事情。

    那老村支书就要自己扛起来。

    陆阳这是在准备尽一个告知家长的责任。

    “唉,太难了。”

    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便不去再想殷壮壮同学的事情。

    上车,启动钥匙,一脚油门,把车开向派出所。

    别误会。

    陆阳才没兴趣,了解他们昨天的这一起群体斗殴事件。

    是殷梦娣这头雌老虎大展雌威也好。

    还是殷壮壮这阴险小人专攻人家下体也罢。

    人家俩姐弟,雌雄连合,以暴制暴,惩恶扬善,关他陆阳什么事?

    他今天来,是来找郑所的。

    准备请人家喝酒。

    乔迁新居呗。

    不得摆几桌?

    陆阳之前,是想过不准备大办,想低调点。

    一栋小别墅而已,还是在乡下,对吧?

    可是一来,厂里人近段时间经常把话挂在嘴边,说是要喝他陆阳的喜酒,之前结婚时没赶上,现在乔迁新居,过火,那肯定得赶上啊!

    还有去村口溜达,也是时常碰到七大妈,八大姑的,都说要来他家吃顿好的。

    能怎么办?

    我堂堂上槐村首富,难道还能差一顿饭钱?

    请就请呗。

    索性于是就准备在“过火”的当天给厂里先放一天假,征用厂子前面的大坪,再加上别墅门前的大坪,紧巴紧巴,应该能摆个几十桌,先搞他一天的流水席,但凡只要是厂里面工人,或者是签了协议,住家办公,踩缝纫机做衣服的女工,上槐村本地村民,等等,都可以来吃一顿好的,不收礼金。

    完了,还能再带袋小礼物回去。

    小礼物包括:花生,瓜子,炒熟的黄豆,几颗喜糖,两块饼子。

    这放在后世,属于很平常。

    稀松的很。

    但是在这个时代,还是有点讲究的。

    陆阳刚开始,把它提出来的时候,说自己准备这么干。

    老丈母娘可是极反对。

    说:“那得花多少钱?不行不行,你又不收彩礼,那不得亏死,好歹你也收个礼金啊?”

    呵呵。

    礼金才几个钱?

    陆阳没敢说。

    老丈人帮他说了,“你这蠢婆娘,咱们家女婿可是干大事的人,干大事的人,首重名声,就村子里的这帮穷鬼,收他们的礼金,又能收多少钱?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,要我说,阳伢子的决定是对的,我支持你,钱不够你来找爸,爸可以再借你点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的时候,口气不小。

    看来是真的,最近家具厂的生意,顺风又顺水,自从从陆阳那里得到了十几张图纸以后,经过不断的改良,推陈出新,那是真的是,现在家具厂,已经成为了附近地区行业内的标杆。

    老丈人这是飘了呀。

    陆阳纠正他的话道:“爸,你刚才说的话说的很好,绝大部分我都赞同,尤其是最后两句,但是有一小部分啊,我得提点意见,怎么能说村民都是穷鬼呢?只能说,咱们这边的乡俗就是这样。红白喜事送礼,5毛1块,多了也不超过两块,咱们家又不是缺那5毛1块的人,就不收礼了,对不对?”

    老丈人一愣,然后给了自己嘴巴一下,“对对对,瞧我这破嘴,我先自罚三杯。”

    说完就立马站起来去拿酒壶。

    当时刚好是晚饭时间,听到这句话,饭桌上的人表情各异。

    老丈母娘“呵呵”冷笑。

    陆阳媳妇儿,殷明月捂着小嘴“咯咯”的笑。

    殷明珠则一直冷眼旁观,包括陆阳刚才在饭桌上宣布,要搬去自己的别墅去住,准备办流水席,请村子里的人白吃一顿,她也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但现在,忍不住了,“想喝酒就直说,找的什么破借口。”

    起身就走了。

    她得找个地方去静静,想静静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陆阳这边把车停好。

    刚下车。

    动静就引起了所里的同志注意。

    他这个车好认。

    镇里根本就没几辆,属于私人,更是一支独苗。

    “哟,什么风,把我陆老板给吹来了?”

    “别告诉我,你今天是来报案?”

    郑所亲自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哪能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是请你吃酒来了,就看郑所你赏不赏脸了。”

    陆阳也开玩笑的道。

    两人握了握手。

    郑爱国拍了拍陆阳的肩膀,“你小子,我好几回去你们那执行公务,看到你那小洋房早就砌好了,通风也放了半年了,料想离搬进去住的日子也不远,可左等右等,也等不到你来请我吃酒,我就想,这小子该不会把我忘了吧?要真这样,那下回不要遇见了,遇见了,我非得把他拷回所里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敢不敢。”

    陆阳连连摆手:“不请谁也不敢不请郑所,你可是平安兄弟的姐夫,那也是我陆阳姐夫,对了,嫂子有空吗?”

    提起这个。

    郑爱国摸了摸大脑门,“嗨,你要我怎么回答?我最近见到她的日子都不多,忙着呢,上回不是立了点小功,又升官了,现在管的一摊子事,整天带人下乡普法,宣传法律法规,搞得我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妈,孩子都得我来带,不过你放心,只要时间赶得及,等好事那天,我肯定把你嫂子也叫来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平安呢?他这次没跟你一起回来吗?”

    小舅子他还是挺关心的。

    陆阳笑着道:“平安兄弟,你就甭提他操心了,他现在日子过的不知有多滋润,之前在羊城出差,和魏舒姐相逢,恰逢这回魏舒姐也放暑假了,一起回来,我就让他们都暂时先留在市里了,替我在市里的事业先打个头阵。”

    郑爱国闻言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想了想道:“说起这个,那我倒有句话想问你,镇里领导,也跟我打过几次招呼,说想请你吃顿饭,我也很清楚他们在担心什么,不过就是担心你这镇首富把工厂给搬走了,以前是担心搬去县里,现在可能是会更担心你搬去市里去,我想听你一句实话,这种可能性有多大?”

    陆阳连想都没想就道:“那我就给老哥吃个秤砣,让哥哥你放心,搬我是不可能会搬的,毕竟我的根就在这里,但是你要说扩大生产规模,近期可能还有一次,但是之后恐怕就到顶了,再之后,我的投资重心恐怕就要开始往外移,反正毕竟太小,包括整个昭县都太小了,哥你也要理解我。”

    郑爱国大喜的道:“你小子,只要这现的制衣工厂你不搬走,其余的,你有钱,爱去哪投资就去哪投资,哥哥我才管不着。

    这样,我把这话带给镇领导,至于吃饭的事情,你自己看着办,有空你就陪他们吃一顿,没空就拉倒球。”

    说完给了陆阳肩上一拳。

    疼的陆阳呲牙咧嘴。

    “哥你轻点,对了,老魏呢?他最近有回来过吗?”

    “老魏升官后,就搬去了县城,那边给他这代所长新分了套公安家属楼,回来倒是回来过几次,但是每次都是打个招呼,给所里同志每人发支烟,也不提请吃饭,然后就开溜。

    对了,我这里有他的电话,城里就是不一样,人家代所长,都开始配大哥大了,我这堂堂名副其实的正所长,还配的是bb机,那个,小李,麻烦拿支笔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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